已近九点了，平时这个点奶奶已经入睡了。陈安到奶奶房间，敲了下敞着的房间门，道：“两位美女聊得累不累啊？明天再继续吧。”
程乐乐巴巴说个不停的小嘴终于停了：“对哦，很晚了，奶奶晚安。”
奶奶也道了声晚安，程乐乐出了房门，陈安指了指桌上的酸奶：“我妈做的酸奶，你去尝尝。”
程乐乐说：“谢谢，干妈也太贴心了吧，我想吃什么就给我做什么。”
说着，就盘着腿坐在餐桌边吃起来。
陈安在隔壁位置坐下。餐厅灯是三个带有凹凸波纹的圆圈造型，散发着暖黄色的光。程乐乐说话又甜又嗲，空气里全是蔗糖香。
陈安问：“好吃吗？”
程乐乐道：“很好吃。”
“我尝尝。”
程乐乐挖了一勺，陈安却猝不及防地凑近，端起她的下巴碾上了她的唇。
程乐乐往后退了点，轻声说：“在外面呢。”
“哦，那等下去里面亲。”
“哪个里面？”
“今晚你睡我的房间。”陈安假装冷静地宣布这个消息。
程乐乐大惊失色，双手交叉在胸口：“小哥，你要做什么？”
陈安气倒，薅了下她头发：“纯盖棉被聊聊天，我能做什么？”
程乐乐很想说这跟“我就蹭蹭不进去”没什么两样吧。不过她不敢这么说，怕被小哥批评言辞粗鄙。
陈安见程乐乐一副不信的态度，气笑了：“我睡地上行不行？反正有地暖。”
程乐乐从善如流：“好的。”
陈安吐血：“真让我睡地上啊？”
程乐乐道：“那要不我睡？”
“行吧行吧。我睡。我睡。”陈安说。
程乐乐见陈安一脸郁闷，委屈地道：“不说好了让我适应适应的吗？这才几天啊。做人要有诚信。”
陈安哭笑不得：“我腰不好，特别乐意睡地上，这总行了吧？”
“啊，你腰还不好啊？那确实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。”程乐乐给点颜色就开染坊。
陈安狠狠抓了一把她的脸颊：“先去洗澡吧。睡衣我妈拿出来放沙发了。”
“哦。”程乐乐站起来，去沙发上拿睡衣，抖落一看，妈耶，这睡衣好凉快啊，穿身上到底遮哪块了？
这，这是干妈的睡衣吗？看不出干妈是走这狂野路线的啊……
“怎么了？”陈安见程乐乐没动静，要走过来，程乐乐立马拿着睡衣道：“我去谢谢干妈。”
陈安给她指了一个方向，程乐乐跑去敲门，声音放得很轻：“干妈，睡了吗？”
王丽婷正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翻杂志，听声连忙摘了面膜：“没有，进来吧乐乐。”
程乐乐走过去：“干妈，你做的酸奶太好吃了，明天早上我可以再吃一份吗？”
王丽婷点头：“我还担心第一次做做不好。”
程乐乐道：“厉害，第一次就是这水平，明天可以直接去开店了。”看见干妈脸上湿漉漉的，问：“干妈你做了面膜？”
王丽婷“嗯”了下：“你要做吗？”
程乐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：“我最近皮肤是有点差，一到冬天脸就发干，有补水的不？”
“那就用这个牌子吧。我朋友是它家中国区总代理。”
“哇哦。这个是不是很贵？”
王丽婷顿了顿：“偶尔用用还好。”
程乐乐两眼一弯：“不行，我每次来都要蹭。”
王丽婷让她进主卧卫生间卸妆洗脸。两人交流了一下卸妆苦恼，大多数时候也是程乐乐唧唧喳喳地在说。
洗完后，王丽婷拆开一袋面膜，程乐乐两眼一闭，把脸送过去：“干妈帮我弄一下。”
王丽婷一边展开一张往她脸上敷，一边道：“我弄不太好。”
程乐乐厚着脸皮说：“我脸小，怎么敷都有富余，随便弄。”
王丽婷笑了下：“是挺小的。还没小时候大呢。小时候你两边脸都是嘟嘟的，肥肥的，我老掐你，把你掐瘦了吧。”
程乐乐说：“是啊，我还记得干妈每次给我买新裙子，都逼我把脸凑到你手里掐一下。有一条裙子是粉色的，有三层纱，上面还缀着亮片，转一下，裙子就会蓬很久，我好喜欢那条裙子。每天穿都不让我妈洗。你听说后又给我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，让我轮着穿。把我美得呀……我妈说，再这么下去，要被干妈宠坏了。”
王丽婷笑着听，听着听着突然眼泪就不停地流了出来。
程乐乐本来闭着眼睛，听见吸鼻子的声音才睁开了，吓了一跳：“干妈——”
她赶紧抽了张纸，王丽婷接过来，说：“没事，我就是这两天常常想起你妈妈。人啊，总要等到没有转圜余地了才会追悔莫及。乐乐，你妈妈是不是一直在怪我？”
程乐乐低了下头，蹲了下去，仰视着干妈，用很平缓的语气宽慰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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